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778章

作者:东鸭西楼

  【您】回来之后,孔公子可是为您解决了不少麻烦……”

  周通特意交代张异,张异微微点头,他相信回头自然会有人给他交代。

  张三丰这个身份,本是他无心插柳,但如今命运捉弄,居然成为能左右帝国命运的棋子。

  既然被卷进来,那就好好游戏一番,也不枉这几个月吃苦。

  张异换了一身衣服,让自己符合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将以这个身份,重新回到某些人的视线中。

  “真人和孔公子见面之后,我们就该退场了!

  不过真人放心,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陛下说了,哪怕行动失败,真人的安危也要保证!”

  周通拍着胸脯给张异保证,张异自嘲一笑:

  “贫道的命有那么重要?”

  周通讪笑,他也不敢确定。

  张异自己也不敢确定,如果是拍卖会之前,他相信自己在那个人心中的分量会如此,可是随着布局的深入,这件事已经和大明未来的国运牵扯在一起。

  能不能将蒙古人从漠北诱出来,此事都非常重要。

  重要到,哪怕皇帝可能是那位,也有几率会牺牲自己。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张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如此告诫自己。

  他没有为难周通,配合收拾一番之后,就去拜访孔讷。

  山东毕竟是圣人故乡。

  虽然胶州距离曲阜很远,可这里的文风相对于北方其他地方来说,也算不错。

  孔讷此时就在胶州的一座酒楼中,以文会友。

  张异换好衣服,一个人前去拜访自己家少爷。

  刚上楼,就听见孔讷和别人唇枪舌战。

  争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异就站在楼梯处,静静倾听。

  他并不太熟悉理学方面的内容,但能听出来,孔讷的战斗力还是挺高的。

  这货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可是真离开应天,却能展现出另外一副景象。

  “竖子不可说也……”

  孔讷将对面的老先生气得不轻,就差点个孔讷翻脸。

  “先生莫怪,学生错了!”

  孔讷把人气得半死之后,却没有半分得意,只是低下头来赔礼道歉。

  他孔家人的身份,哪怕那位儒者怒不可遏,也要老实接受孔讷的道歉,就在双方的气氛缓和之后,张异上楼,走到孔讷身边:

  “拜见孔少爷!”

  “你来了!”

  孔讷回头,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孔少爷,这位是?”

  其他儒生看着张异,有些疑惑。

  孔讷十分热情的介绍:

  “朋友,张三丰!”

  张异赶紧陪笑道:

  “少爷您抬举小的了,我不过是孔家以前的仆役,少爷垂帘,给了我自由,如今做点小买卖罢了!”

  一听说张异是仆从出身,其他人的态度多少有些微妙。

  本来还想跟张异套近乎的几位,顿时拿起架子来。

  孔讷却丝毫没有觉察,只是让张异坐下:

  “你这小子,回了山东,却不去寻我,反而是跑到胶州来做生意了?”

  张异苦笑道:

  “少爷,我可没您的家世,只能努力讨个生活……”

  两人多年的默契并没有消失,只是三言两语,二人就已经将张异的身份交代清楚。

  张异甚至说出了和孔讷一样的方言,在场诸人没有一个怀疑他的身份。

  孔讷道:

  “不是我说你,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多读点书!

  你这些年跟着我也学了不少东西,京城中也有不少贵人欣赏你,

  愿意举荐你!

  你若好好处事……”

  张异低着头,认真听着孔讷的教诲。

  那些本来看不上张异的文士,听说他居然龙门有路,又变得羡慕起来。

  “孔家不愧是圣人世家,连仆人都有如此文才吗?”

  刚才还对张异不屑一顾的儒生们,马上又和善起来。

  张异对这些人的嘴脸,自然铭记于心。

  他心中暗笑,孔讷在京城还不觉得,出了京城之后,他的情商和智商,确实比这些人好太多了。

  大明的读书人,大抵分成两类。

  一类是心向前朝,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这些人连科举都不愿意参加,朱元璋为前两次科举的找不到好人才发怒,就是因为如此。

  但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人。

  他们为了科举高中,不惜背井离乡。

  张异眼前的这几位儒生,大抵是如此,他能清楚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一些南方口音。

  科举移民,就如后世的高考移民一样。

  是趋利行为。

  皇帝虽然可以对百姓大移民,却不会主动去动那些地主。

  这些人能够不惜背井离乡,求的就是功名。

  如今听说张异功名有望,他们变脸也不奇怪。

  刚才还和孔讷为大义争夺的士子,马上变得热情。

  张异也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很快就坡下驴,不多时,这些人就差跟他称兄道弟了。

  “以后张兄若是富贵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人!”

  “陈兄言重了,我就是一个仆役出生的下贱之人……”

  “哪有这种事,我看张兄弟门路通天,孔兄都说了,京城有多少贵人家的少爷欣赏你……”

  这酒喝到晌午,张异才和这些人依依惜别。

  等到只剩下孔讷和张异二人,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然无论在哪,人缘都比我好!”

  “我也想不到孔兄出了应天府的城门,却是如此了得!”

  “也许是在应天憋屈惯了,这游行的日子里,总是看不惯这看不惯那……”

  孔讷大概只有跟张异在的时候,才会如此放松,什么都说。

  “在应天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说的话,是歪理!

  可是亲自走过这中原的河山,却越发认同你说的道理!

  比起那些大儒的高谈阔论,不接地气,我更喜欢践行先祖的道,落实到教书育人本身!

  可是,教育本质的意义在哪,我也曾经陷入思考!

  先祖求的,是治国之道!

  也是教化之道,可是教化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落脚还是在百姓之上……

  可如今的儒学,已经逐渐成为高高在上的学问……”

  孔讷喝得有点多,说话也语无伦次。

  张异的嘴巴依然很毒:

  “那你可明白,如果没有他们,其实你们孔家什么都不是?

  你孔讷如今的地位,有大半都是至圣先师给的。

  而至圣先师被他们抬上去,难道只是因为他人品好……?”

  他的话语,算的上恶毒。

  孔讷被他气的脸色涨红,就差跟他拼命了。

  不过过了许久,他吁了一口气:

  “也许先祖梦想中的世界,并不需要一个被捧上神坛的孔家……”

  咳咳~

  饶是张异见多识广,听到孔讷的话语,也被呛着了。

  他拼命咳嗽,目瞪口呆地看着孔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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