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五河士织 第51章

　　“哪里哪里，我这边才是受照顾的一方。”瑞穗嘴上这么说着，身子也自然而然地往士织那边靠过去，两人站在一块的样子非常和谐，感觉就像是一起相处了十几年才培养出的默契。

　　“能有您这样优秀的女生相伴在兄长大人身旁真是太好了。”真那被她两个恶趣味的“欧内萨麻”的演技骗过，眼中已经不见半点怀疑的神色，不过在和瑞穗对视了一会儿后，却又突然转向士织，表情很严肃道：

　　“兄长大人，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士织歪歪头，猜不出这个时候真那想说什么。

　　而琴里心中却有点小激动——果然你看出了些什么吧！就算化妆、发型和服装都不一样，但她们两个的脸型与五官比例的相似程度实在太过分了吧！你身为DEM的王牌，全世界范围内也排得上名号的现代魔法师，这点观察力肯定有的吧！

　　“兄长大人在介绍早乙女姐姐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大嫂’这种称呼呢？”

　　“蛤？”琴里完全没有跟上真那的思考回路。

　　“我只有兄长大人您一个哥哥，兄长大人将来的妻子自然就是我唯一的嫂子，这样的话直接用‘嫂子’这个词不就行了吗？为何要强调‘大嫂’？难道说将来还会有‘二嫂’、‘三嫂’吗？”

　　真那一本正经地问出了其实也挺重要的一个问题，但是一旁的琴里却走到路灯旁边，开始用脑袋砸路灯柱——盲生，就算你发现了华点，但还是略过了重点啊！

　　“呃……”士织也没想到真那会这么问，她迅速开动自己的大脑思考着一个能搪塞过去的理由——总不能说啊啦啦真那你不愧是我的妹妹真是聪明一下子就推理出来了真相，其实以后你不止会有二嫂、三嫂，就目前为止的进展来看最少也都会排到六嫂，诺，你看你后边的琴里，她表面上和你做姐妹，实际上也想当你嫂子呢。

　　不过——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找不到个能忽悠过去的理由。

　　士织语塞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让真那直觉上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问题，为什么兄长大人呜咽半天无法回答？

　　晚风轻轻地摇摆着公园里的树叶，除了琴里以头抢柱的声音外，这里寂静得有些可怕。

　　真那眼神中的怀疑不断加重，士织知道自己必须很快想出一个解释了——一时口误？随便那么一说？

　　“咳咳，”要是单靠士织一个人，说不定还真的混不过去，但是现在这里可还有一位呢——瑞穗轻轻咳嗽两声，走到士织和真那之间，对着真那微笑道：

　　“真那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五河家除了士道和琴里酱外，还有一个人呢。”

　　“duang——！？”琴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所以，士道他就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到了大哥的位置上，忘了在‘崇宫家’那边只有你们两人。”

　　“唉？也就是说……兄长大人还有个弟弟，琴里还有个哥哥？”

　　“对，就是这样。”

　　看瑞穗的神情，琴里都要相信自己真的多了个家人——唉，等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五河家目前确确实实多了一个瑞穗啊！

　　“但是我并没有见到过啊？”

　　“他住的是全寄宿学校，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士织此时也和瑞穗完成了只有她们两个能明白的交流，顺着那个设定往下开始胡编。

　　“哦，是这样啊——以后有机会了我回去好好拜访的，毕竟是兄长大人现在的家人。”真那接受了这个解释，点了点头。

　　“那么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白天再说——真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好歹也是AST的成员，走点夜路不会有事的。不过兄长大人——”真那在转身之后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来道，“虽然我知道您只是为了任务才不得已接近【梦魇】，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您，既然您已经有了早乙女姐姐这样优秀的女朋友，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啊，这个你放心——”*2

　　士织和瑞穗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彼此的。”*2

　　---------------小剧场-------------------

　　琴里：欧内酱你平时不是瞎话顺口就来吗？为什么刚才却噎住了？

　　士织：唔……总觉得脑子里怪怪的，明明和狂三的约会只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事情，但我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比如穿越到一个大光球支配的空间什么的、遇见了真的叫做五河士道的男性什么的、认识了一个长得很漂亮但却冷冰冰的美少女什么的，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脑子有点跟不上来。

　　琴里：蛤？

26.五河琴里的忧郁

　　家，本来应该是最能让人放松的地方，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回到家中，和家人们一起围在餐桌边享用美食、聚在客厅里看着或许也不是多有趣的电视节目、随心所欲地躺倒在沙发上放纵自己的身体，最后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泡一个舒服的澡洗去一天的疲惫，在温暖的大床上等待美丽的梦境。

　　多么美好的画卷，曾经琴里也是如此，不管学业和【拉塔托斯克】的工作有多么繁重，只要回到那个充满温暖气息的屋子，只要看到那个令自己无比头疼也无比心疼的人，她的所有劳累都会因此消散而去。

　　啊，多么美好的曾经，可惜那种日子要一去不复返了——虽然这间屋子仍然温暖，虽然那个人也依旧在，但是琴里只觉得心累万分，仿佛再也不会爱。

　　而造成琴里做出如此感叹地罪魁祸首则完全没有任何自觉，倒不如说她们根本就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

　　士织和瑞穗（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陶醉到都有点恶心的表情互相注视着，就像要将对方的所有都烙印在自己的瞳孔中一样，激烈、热切。

　　回到家中的士织早就将扎成一束的头发散开，从衣柜里找了一条棉麻材质的裙子套上，整个人少了几分平时的英气但却平添不少妩媚。瑞穗则还是那一副标准的“早乙女瑞穗”打扮，看上去很细很软，但表面下却藏着一颗充满活力和自信的内心。

　　两个人——或者准确来说，一个人——就如同在瞻仰蒙娜丽莎的后辈艺术家一样端详着对方，就算她们其实都无比熟悉，然而从镜子中得到的感受与面对面的感受完全不同。当两只一模一样的手掌相触及的时候，皮肤上传来的不再是玻璃的冰冷，而是柔软且滑嫩的温暖。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美少女——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都在传递着同样的信息。

　　想这样看着她，想这样触摸她，想这样感受她，想这样拥抱她，想这样用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那具无比熟悉的身体。

　　太美妙了，真的是太美妙了……

　　……

　　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姐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放着闪瞎精灵眼的闪光弹，琴里只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身上的灵力，手中就要燃烧起熊熊的烈火，在这一刻，夏娜、安妮、莉娜、拉瓦锡、克图格亚、迦顿男爵、拉格纳罗斯等一系列伟大的先驱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是不是一个人有个毛意义啊！”琴里对大宇宙中的某个存在发出了吐槽，“她又不是异性恋，烧也烧不死啊！”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这个时候，士织和瑞穗却终于从周身都盛开着纯白色花朵的二人空间中回来，一人一句地揶揄琴里道：

　　“琴里酱是觉得寂寞了吗？”

　　“明明最喜欢的姐姐变成了两个……”

　　“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也能让你尽情撒娇……”

　　“在攻略精灵时也能更方便地多线操作……”

　　“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吧？”

　　“好你妹！”琴里完全没有被那两个精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过去，“你……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的？”*2，两人非常同步地歪着脑袋询问。

　　“就是……难道你……你们心里完全没有什么不适应感吗？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一般来说自我认知什么的都会出点问题吧？”

　　“完全没有。”*2，两人非常同步地点着头。

　　“那总该有点想法吧？”

　　“唔……”*2，两人非常同步地用手抵着下巴做思考状，“你想听哪方面的想法啊？”

　　“比如……”琴里想了想，指着瑞穗问士织道：“她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超可爱的美少女！”回答得迅速且干脆。

　　“你想对她做什么？”

　　“抱起来蹭！”

　　“真的吗？”琴里对这个答案有所怀疑。

　　“为了不让本书被封禁，你就当真好了。”士织耸了耸肩。

　　“好吧……”河蟹的力量就算是琴里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她转向瑞穗——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内心中还是有几分别扭——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她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超可爱的美少女咯~”

　　“你想对她干什么？”

　　“抱起来蹭啊~”

　　“好吧……”琴里一拍自己的脑门，完全明白了在士织的世界观中，美少女的优先级大于所有其他事物，就算会对她本身的存在产生动摇，只要是美少女，那就完全无所谓。

　　“虽然你们神经大条，但好歹也顾虑一下别人好不好啊！”琴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们两个，“在你们看来对方都是可爱的美少女，但其他人对你们的认知可不像你们自己那么肤浅啊！”

　　“哦？”*2，两人完全没有任何自觉性，“那琴里怎么看我们呢？”

　　“奇怪的欧内酱和……更奇怪的欧内酱。”琴里先指了指瑞穗，然后又指了指士织。

　　“这不没啥问题嘛。”士织对琴里有意的嘲讽表示无所谓，反正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家伙。

　　“如果难以区分的话，就当多了个二姐好了——反正之前也是这么骗真那的。”瑞穗摸了摸琴里的头发，试图把炸毛的妹妹捋顺了。

　　“可是……”虽然理智上能接受，但是情感上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琴里的视线在“大姐”和“二姐”之间来回移动，瞳孔中流露着复杂的情感。

　　“哎呀呀，没想到琴里你都这么纠结，”士织挠了挠头，“那么这样好了，我问你，狂三和狂三的分身会让你产生认知误区吗？”

　　“不会。”不管是哪个狂三，对琴里而言都是麻烦又讨厌的家伙。

　　“那你就用同样的方法来说服自己接受我们两个好了嘛。”士织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但是……但是这不一样啊。”琴里低下头，心想欧内酱你一定不懂我的忧郁，狂三那家伙就立场而言就算称不上敌人，但也不是同伴，那样的家伙谁会为她纠结啊。

　　但是士织就不一样了，两人不但是一起生活了许久的姐妹，琴里更对她抱有“姐妹”以上的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多出了一个“有着和士织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记忆的人”，琴里又怎么能把对士织的感情和认知没有任何障碍的嫁接到她身上呢？琴里觉得就算瑞穗和士织完全一致，那么做也是对自己和士织感情的亵渎。

　　“总之琴里你尽快调整心态吧。”此刻的精灵王显得非常不懂人心，她像是完全不在意琴里反常表现的样子，用随意的口吻吩咐道：“然后就是瑞穗的身份问题以及之前说过的偶像事务所的事也都交给你们了——刚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让美九看出破绽了。”

　　“……哦。”琴里非常不爽地应了一声，看着士织离开客厅去卫生间洗漱，一点没有在意自己想法的样子，赌气般鼓起腮帮，用力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上的靠垫。

　　“欧内酱是大八嘎！”

　　“啊啦~”，然而这时，一个温柔了许多的声音在琴里耳边响起，“没想到从第三视角看来，‘我’有时候其实也很过分呢。”

　　“啊！”琴里猛地反应过来，虽然士织离开了，但是客厅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抬起头对上瑞穗略显担忧的眼神，她有点不知所措。

　　“欧……欧……欧内……”一个简单的称呼，琴里憋了半天却还是发不出音来。

　　“没关系，”瑞穗轻轻抚摸着琴里的头发，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让琴里烦躁的内心感到了一阵平静，“不用勉强的——把‘这个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也可以哦。”

　　“唔……但是……”琴里根本不会让士织以外的人随便触碰自己的身体，但是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瑞穗的手让她生不起半点排斥感。

　　“都说了没关系，”瑞穗笑得很暖，“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早乙女瑞穗，琴里叫我瑞穗或者随便什么你喜欢的称呼就行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请多多关照。”

　　“哦……哦！我是五河琴里，多、多多关照，瑞、瑞穗姐。”琴里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瑞穗姐”这个称呼。

　　“嗯！”听到琴里那么叫她，瑞穗显得非常高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哦，我希望能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成为琴里的助力。”

　　“好、好的，谢谢。”

　　看着瑞穗真诚关切的眼神，琴里心中渐渐升起了“有这样一个二姐确实也挺不错”的想法。

　　-----------------------夜晚，士织的房间----------------------

　　士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