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五河士织 第92章

　　用力地从沙发上起身，瑞穗正要找那条属于士织的围裙，但突然她听到了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是谁？

　　瑞穗小心地摸到门口，透过猫眼窥视外面——那里正站着一位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物。

　　“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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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时分，五河家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正是次女五河琴里，她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和不久前回来的瑞穗一样，看着漆黑的走廊，也没有想要打开灯的意思，摸着黑将自己扔到沙发上面躺下。

　　前几天瑞穗还会坐在这里等她，但是后来发现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在一起呆着只能徒增尴尬后，她就知趣的先一步回屋休息了。

　　一开始琴里还有点不习惯，她自己都不清楚现在到底对瑞穗该用什么态度，失去了士织作为中间人后，瑞穗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尴尬——琴里也知道这和瑞穗无关，硬要说她作为姐姐还要比士织好很多，但感情上的东西，是很难说清楚的。

　　“唉……”就和不久前躺在这里的瑞穗一样，她也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叹息，然后打算打起精神回屋去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但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手却突然碰到了一个人。

　　“谁！”

　　除了瑞穗以外这栋房子里不可能有别人，但是如果是瑞穗的话，肯定不会在这里睡着，而且这个触感也不是她的——等下，说道触感的话，这个人还有点熟悉……

　　“hua！”

　　琴里没有去开灯，而是直接在前方点了一束火焰，借着火光她看清了躺在自己旁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的人——

　　“真那！”

　　这个不久前才从拉塔托斯克下属医院中失踪的少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

5.抛弃了初衷的人

　　又在那间精致的“鸟笼”里面渡过了漫长而枯燥的一天，美九除了被士织叫去吃饭然后听从她的意思再度精神控制了一些DEM社员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帷幕躲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

　　信息已经发出去了，但究竟能不能送到，狂三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这是不是士织故意试探自己而设下的陷阱什么的，她不想考虑也来不及考虑。在她眼里，反正不可能有比眼下更糟糕的情况了。

　　但就算逃出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中去了，士织所谋划的事情已经将整个世界牵扯了进去，而身为精灵的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意义。

　　可是……可是哪怕如此，也想再见见那个人啊——虽然她最初也是怀有特殊目的来接近自己，但是她还是少有的，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控制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是因为自己是“诱宵美九”而喜欢自己的人。

　　五河士织说她们是一个人，甚至还时常互相交换身份待在自己身边，但是美九不相信——或者说不想相信——她的瑞穗是不一样的，纵然同出一辙，却也会因为在某个分岔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发展成完全不同的两个。

　　“但要是瑞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用和士织一样的神情告诉自己她们其实没有任何不同，自己所自以为的差别全都是精心设计的演技”——这样的话该怎么办呢？

　　“不，不可能。”

　　美九不去思考这个可能性，她并不是将凡事都化为概率学问题然后计算处理的人，比起那种冷淡的理性，她还是更倾向于感性上的“愿意去相信”，所以哪怕事实真的走向了自己期望的反向，只要自己不去相信，那就还有一线余地。

　　“瑞穗……”

　　美九不知道自己到底期望着什么。如果真那的行动顺利，应该早就到达天宫市了，瑞穗如果真的和士织不一样的话，肯定会做点什么吧。

　　不……是拜托了，请一定要做点什么，告诉我我没有看错人，告诉我，我还能有资格去选择“相信”——

　　“轰隆！”

　　山崩地裂的巨响猛地炸开，美九四柱床的帷幕被一股气浪吹开，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美九！”

　　但是就算暂时看不见，她也分辨的出那个呼唤她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瑞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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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但是佛拉克西纳斯的成员却因为舰长五河琴里的命令被紧急召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而造成这一状况的人，正是被众精灵围在中央的蓝发少女——崇宫真那。

　　琴里在家中的沙发上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她，粗略来看的话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就像是连续赶了很远的路一样。

　　调出五河宅的监控才知道，原来真那是穿着显现装置飞到天宫市的，她敲开了五河宅的门后，和出来迎接她的瑞穗说了些什么便脱力倒下，然后瑞穗就火急火燎地脱下了真那的装备换到自己身上，再将她抱到屋子里放到沙发上，便也火急火燎地飞走了。

　　能让瑞穗如此动容的事情，自然只能是和士织或者美九有关。

　　于是琴里在请几个医护人员确认真那的状况是可以接受询问的后，就将她唤醒。

　　“这里是……”

　　刚睁开眼睛的真那被舰桥的灯光照得有点迷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用以前不曾流露过的迷茫表情看了一圈四周，略显傻乎乎地问道：“琴里？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对瑞穗姐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瑞穗姐！”提到瑞穗的名字，真那突然抱着脑袋，像是头疼的样子，她努力地摇摇头将意识稳定住，然后才叫到：“我想起来了！我被、我被诱宵美九控制了！她是精灵，还有那个狂三……还有琴里你，还有欧尼酱……不对，其实是欧内酱，你们也都……精灵……”

　　突然接受的大量信息在真那的脑子里爆炸开了，之前被美九精神控制时还好，现在一取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反倒因为这些信息而变得混乱起来。

　　“冷静一点啊喂！”

　　琴里忍住想要敲一下真那脑袋的欲.望，将自己心中的焦急压抑住，非常耐心地把事情给真那解释了一遍——真那也不愧是世界上最强的几个现代魔法师之一，这么多颠覆从前认知的信息一起涌过来，她竟然硬生生理清了其中的逻辑和关系并且接受了事实。

　　“原来如此……士道哥——不对，士织姐姐和你们还有这样的背景，这样的话当初她对狂三的态度也就有理可循了。”真那用一副强做镇定的态度道，“没想到姐姐……”

　　从士道哥哥变成士织姐姐，真那看上去倒不吃惊的样子，大概对她来说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血亲”这个身份吧。

　　“既然你搞清楚了，那么就赶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瑞穗姐说了什么，而且你是被美九控制了的话，美九现在又在哪里？”

　　“嘛……”真那闻言露出了一个苦笑，“希望你们听了以后不要太震惊啊。”

　　真那对琴里和其他人，道出她所知道的令人震惊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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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美九，”瑞穗将身上繁重的装备脱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我来晚了，还是为士织所做的那些事情对不起呢？瑞穗没有明说，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词。

　　“……”看到瑞穗的脸——因为已经不需要和士织特别区分了，所以她也不在刻意化妆以显得和士织不一样——美九本能地产生了些许抗拒打，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还不算太慢——没受伤吧？”

　　“受伤？”瑞穗没想到美九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为什么会受伤？”

　　“这里的安保警戒非常严密，到处都有DEM的现代魔法师巡逻，你——”

　　“我没有看到啊……”瑞穗摸了摸脑袋，自己就是根据真那提供的地图，直奔关押着美九的地方，一路同行无阻，“难道是——”

　　瑞穗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就是那个难道是哦~aibo，”被瑞穗突破的墙壁外面刮起了一阵强风，乘着飓风而来的正是被所有人念叨了许久的人——五河士织。

　　“何必这么野蛮呢少女，如果是你要来的话，直接进来就好了，我又不会拦你。”

　　“……真那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瑞穗站起来将美九挡在身后，“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你肯定有哪里不太对劲了，你——我们最初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最初？”士织笑了起来，“你说我们的最初？明明是你把我们的初衷忘却了吧，我才是从过去找回了自己真正的愿望。”

　　“真正的愿望？”

　　“没错——但对已经忘了的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倒是想听听，美九到底给你们说了些什么——在你们眼里，我现在到底算什么样呢？”

　　“……”瑞穗并不想多和士织废话，但是此时的她和美九没有任何和士织正面冲突的资本，就算是为了争取时间想办法也好，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你想听的话，那也行啊，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哦——”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说吧——”

　　士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6.理由还是借口

　　“在或美岛的时候，是你故意让狂三拖住我，制造出美九落单的空隙，让DEM社抓住她的对不对？”

　　瑞穗护着美九的同时指着士织的鼻子质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士织点点头，“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刻意，狂三虽然和我暂时属于利益共同体，但她的行为也并非完全受我指使，我最初的计划——嘛，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我确实想以什么人为诱饵来勾引DEM，这点你推断是对的。”

　　“就算不是你的本意，但美九被抓住后明明你是有能力直接将她救出来的，但你却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和狂三一起跟踪他们，找到DEM的本部后才动手。”

　　“这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士织两手一摊回道。

　　“你逼迫美九用歌声控制了DEM的大部分高层，剩下几个本事大能抵御控制的就被你和狂三联手暴力压制，短短几天整个DEM就彻底落入了你手中。”

　　“这有什么不好的嘛？”士织轻轻往前迈了一步，瑞穗被这个动作吓得想往后跳，但身后美九的身体又挡住了她，然后她才惊觉，自己难道在害怕士织？怕她做什么？

　　“本来AST的装备基本上都是由DEM提供的，打算捕捉精灵进行一些奇怪研究的也是DEM，对真那做出了惨无人道实验的也是DEM——所以我设计对付一下这个‘敌人’有错吗？如果你说我强迫了美九，那我在这里道歉好不好啊？”

　　士织站定，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煞有介事道：

　　“对不起啊，美九，但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就理解我一下咯——再不然你要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发泄出来，我保证全盘接受。”

　　“够了！”瑞穗不想再看士织这样装腔作势的表演，她自己也往前一步，和士织针锋相对，“你知道我说的重点根本不在那里！”

　　“那是在哪里呢？”

　　“你——我们——根本不会用那种对待道具似的的态度对待美少女不是吗！？你忘了我们的初衷了吗？”

　　“啊啦啊啦，这就讲起道理来了，”士织用一副成年人看待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瑞穗，“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又不是在演少年漫画，你不是主人公，我也不是挡在你面前的BOSS，突然就讲起道理来，是想用嘴炮打败我吗？”

　　“别嬉皮笑脸的，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话说清楚！”

　　“这台词对的，越来越像肥皂剧了，”士织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但看在你——我们——的份上，稍微解释一下也不是不行——”

　　瑞穗见士织自现身后除了语气怪了点，也确实没有显露出什么敌意，外加好奇心作祟，便平静了一下情绪，仔细听她解释起来。

　　“说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刚才才质问我说我是不是忘了初衷，那我便反问——你还记得什么是我们的初衷吗？”

　　“当然是成为精灵王。”

　　“那么为什么要成为精灵王呢？”

　　“因为精灵们全都是可爱的美少女。”

　　“为什么我们那么执着于美少女呢？”

　　“因为——”

　　对话到这里突然停住——为什么执着于美少女？这个问题需要答案吗？美丽的少女自然是人人都喜欢啊，男性会因为本能而被美少女吸引，女性也会因为憧憬等理由欣赏美少女，再者说来古希腊时期的那些伟大的先贤们早就证明了，审美作为一种超越性体验，是扎根于人类这个物种灵魂深处的，对美的追求是不需要理由的。

　　“果然你是忘了的，呵呵。”士织摇摇头，“嘛，这也不能怪你，其实我也忘了，直到不久前才想起来。”

　　“你是说……在过去？”

　　“嗯哼。”

　　“你干了什么？”

　　“自己努力回忆吧，这也同样是你的经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