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若雪
成百上千次的咀嚼，哪怕是冯雪也应该有些乏味了才对，但是没有，这新奇的，仿佛每一口都有着新味道滋生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咬下去。
五个肉球很快就被吃光，在那种怅然若失的满足之下，冯雪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好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前世一个人吃掉一整盆萝卜焖牛腩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费牙口……”已经吃掉最后一颗肉丸的甘多夫感叹一声，大家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别说是再来一次选择的机会，哪怕就是现在再给他们五个肉球，冒着腮帮子发炎的风险他们也会继续吃下去。
长长的舒了口气，冯雪忽然觉得自己对几何学的领悟增长了不少，如果说以前在脑内绘制魔法符文还需要思考的话，那么现在他只要念头刚起，就能够在脑海中完成完美的符文结构了。
“这就是纺锤球说的理解圆？”冯雪好奇的看了看身边的纺锤球，比起几乎同时吃完的他们几个，这些球族吃肉丸的速度则呈现出相当大的差异，总的来说，就是越接近完美球形的球族，吃的就越快，反观纺锤球，现在也才刚刚吃掉第二个肉球而已。
不过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纺锤球好像胖了一些似的，考虑到他之前说过的话，这大概就是大祭司的世界烤肉让他们加深了对圆的领悟吧？
“真是神奇的种族。”冯雪打量了一下自己，确认没有变胖变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发现球族大祭司正在看着他的样子。
虽然球族没有眼睛这种器官，但是从之前大祭司对他们喷水时的动作，现在面向他的确实应该是脸没错。
“非常感谢您的食物，我这里有一些小东西，不知道贵族是否能够看得上眼。”冯雪尽可能礼貌的向大祭司球传达着善意，同时远比以前流畅很多的构筑了法术模型，在地上抓了把土随意的搓了几下之后，一个圆规，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第三百六十章 地瓜与锅
在冯雪拿出圆规之后，球族大祭司很开心的就地滚了两圈，然后探出精神力，对着冯雪发出了一个非常友善的精神讯号。
对于圆规，根据之前和纺锤球的交流，冯雪知道在地上滚两圈代表了她（毕竟美貌如球）很感兴趣，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并没有传统穿越者那样，随便拿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人家就纳头便拜什么的。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天道专利，不会因为是你发明的没你授权别人就不能用，在你那出来的那一瞬间，人家自然也就学会了。
“你想用这个换些什么？”大祭司照着冯雪手里的圆规自己捏了一个，然后很开心的在地上画了几个圈，随后才用一种温润如水一般的精神频率问道，在这一刻，冯雪忽然有了一种自己面对着玛诺丹的感觉，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纺锤球说的并不是什么大话，至少这位大祭司，是真的能够将自己作为一个世界来感悟的大佬，也就是俗称神级的九阶强者（七阶超凡入圣，八阶在神之侧，九阶就是神级），至于为什么人家可以在这个地下世界生存……要么是因为种族天赋，要么，就是因为这个地下世界相对比较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小世界相对比较小的原因，毕竟同为九阶，也有球大球小的区别不是？
“这只是礼物而已。”冯雪摇了摇头，然后才拿出青空联邦最新版的学员名录道，“我来自外界一个大型组织，那是一个非常松散的联盟，我们所有人都修行着精神力量，并且内部有着许多不同的种族，甚至还有一支眼魔族也是我们的成员，如果您有交流的意思的话，我可以帮忙牵线，当然，如果贵族不喜欢外界的打扰，我也会对这里的一切守口如瓶，相信以您的能力，应该可以看出我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印记才是。”
“精神力修业吗？你的水准在同类中属于什么档次，那个长毛的呢？”大祭司的精神力虽然没有丝毫贬义，但是冯雪却为此愣了半晌，转过头，在自家队伍里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所谓“长毛的”是在指有胡子的甘多夫。
“我们法师的修行方法分为九个等级，我属于第六级，而甘多夫，就是您说的有毛的是第七阶层。”冯雪谦卑的传递着信息，并不是他怂，这本就是面对强者时应有的尊重，人家明明比你强的多，还要表现出一副“宁折不弯，有种你恁死我”的态度，那才是脑子有坑。
“可是为什么他一直都在听你的呢？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服从你的安排的，在我们球族，哪怕是大祭司亲口吩咐，球族也不会真心服从一个没有自己圆的球族的。”大祭司的精神力中透着强烈的不解，对此冯雪也没办法和她解释院长啊，体制啊，地位啊之类的问题，只能找了一个最有力的理由道：
“我来自的松散联邦分为许多不同的团体，有些是以种族划分，有些则是以师生关系维系，而我所在的学院里，绝大部分的传承都是我创造的，所以在我的学院里，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对我非常尊重。”
“传承？”大祭司对于这个生涩的词汇有些难以理解，这不奇怪，虽然精神连接能够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传达给对方，但是对于对方知识储备中完全没有的东西，就算你再怎么心灵相通，对方也没办法理解。
就好像你对一个土著人说坦克，哪怕你将坦克的设计图摆在他眼前，他也很难理解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相反，你只告诉他武器的话，他倒是会联想到长矛、弓箭什么的类比品。
于是，冯雪只能耐下心来继续解释道：“就好像您能够做出让其他球族变得更圆的球形烤肉一样，我们修行精神力也需要各种各样的方法，而我，开发出了许多用来提升、利用精神力的方法，而学习这些方法的人，自然会欠我一份人情，就好像您之前请我们吃了世界烤肉一样，哪怕您只是随口一提，但对我们来说，却也是一份恩惠。”
“所以这个……嗯，圆规就是报酬吗？”大祭司自转了两圈，根据纺锤告诉他们的民俗，自转表示正在思考，而转两圈，大概就是若有所思吧？
“不是，圆规只是礼物，因为我并不知道球族到底需不需要这种工具，也不知道对于您来说它的价值有多大，所以，就只能算是回应您善意的礼物罢了，至于欠您的人情，则要看您需要什么。”冯雪这种凑着脸欠人情的行为看上去有点贱，但实际上，越是强者，人情往来反而越来越少，不管是让他们欠人情，或者欠他们人情，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这个球族属于可以交流的存在，那么今后说不定还会打交道，与其等对方与人类文明接触后再去攀关系，不如先给他留下一个“xx欠我一个人情”的印象，毕竟对于这种层次的大佬来说，就算没欠人情，她让你办事你还能拒绝不成？反过来说，能让这种大佬有事的时候就想到让你来帮忙，这不就是一种好处吗？简在帝心懂不懂？
“不，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对于低级球族来说，圆规的作用远比世界烤肉要大，毕竟，他们大多吃不懂烤肉里真正蕴含的东西。”大祭司顺时针倾斜了大概十五度，然后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角度，这个表情，貌似是在摇头？
“可是纺锤球说圆规的作用不大啊？”冯雪奇怪的看着大祭司，难道被纺锤球忽悠了？
“纺锤球？”大祭司愣了一下，然后喷出了一些氧气，对比水蒸气来说，这个行为应该是在笑。
“纺锤应该是你们常见的一种工具吧？我们球族除了职位之外也是有名字的，你说的那个孩子叫做碧娜，顺便，我的名字叫做戴安娜，不用再叫我大祭司了。”
听到戴安娜的话，冯雪却是在心里腹诽道：“你这又比纺锤强到哪里去？”
嗯，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名字，但这就和外国人名字一样，你听起来高大上的名字，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含义呢，比如碧娜，就是球族常吃的一种有些像是橄榄，但是比橄榄大上五倍左右的粮食，而戴安娜，则是指球族的烹调工具，也就是之前那种金属球，放到人类世界，纺锤球的名字就是大概就是地瓜，而戴安娜的名字，大概就是“锅”了。
ps：关于名字，其实真的是这样，很多听起来很舒服的名字，都有一个比较囧的含义，努尔哈赤的野猪皮就不说了，就说这本书里，那些没有梗的名字来源也是参考了西方人名字含义的，塞西莉亚这个名字，本意是双目失明、视力朦胧，安娜塔西亚是复活，而贝拉则是誓约，顺便一提，不朽王座那个星辰法师诺拉，她的名字是第九个孩子的意思。看到这里，你们大概能了解一下，一个强迫症作者起名字有多考究了吧？哪怕我不说的情况下，基本没人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写，就是这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套娃精？世界精！
见戴安娜用名字岔开话题，冯雪还以为她不想说，于是很淡定的绕开了这个话头，随口问道：“球族就只有这么多球吗？”
虽然这片空间中充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球屋，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也就只有几千球而已，虽然作为一个聚居地来说，这样的密度已经不小了，但是作为一个有九阶大佬坐镇的区域，还是太简单了些。
“这个问题和你之前问的一起解释给你听吧。”戴安娜没有怀疑冯雪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很淡定的解释道：“碧娜觉得用处不大，是因为她以为你说的工具是作为参照物的模型球，毕竟我们球族每一个新生儿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会开始参悟大祭司们制造的浑圆球体，但是这种参照就好像看着波奇滚圆圈一样，很难真正加深自己对球的理解，不像这个小东西，只要我们在自己的精神空间拉出两条直线，就可以很轻易的描绘出一个圆，虽然对于领悟世界没有直接的帮助，但是让新生儿对圆更加习惯总是好的，毕竟球屋造多了，心里也就有球了。”
戴安娜说话（说是说话写起来读起来都方便一些，反正大家知道是在用精神力沟通就行了）的时候很喜欢用比喻，不过因为价值观的问题，冯雪绕了好大一个圈，才闹明白她的意思是照猫画虎（照锅画圆）和熟能生巧……
不过紧接着，另一个词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祭司们？”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精神力传递的信息是不会有误差的，至少单数和复数上的传递绝对不会有误差才对。
“是啊，我并不是球族唯一的大祭司，只不过这个小世界容纳不了那么多大祭司，等到有大祭司超过这个小世界的容纳上限后，他就会前往更大的小世界，直到最后，前往更高级球族所在的地……”戴安娜说着，忽然“球色”一变，如果说原本在精神力中，这些球族是散发着橙黄色光泽的温暖色泽的话，这一刻，戴安娜却忽然变成了橙红色，不过这个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大约三秒钟后，戴安娜的球中央忽然打开了一个气孔，这个气孔并没有喷出水蒸气或者氧气什么的，而是吐出了一个像是空间门一样的障壁，然后，一个圆滚滚，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球族就滚了出来，看那个圆的程度，应该还是个祭司级的球族。
“欢迎你的到来，我的孩子，鲁拉，带他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戴安娜和那个新出来的祭司球打了个招呼，然后叫来一个比他大两倍左右的祭司球带着他去参观了。
“这是……”
“这就是我们球族的诞生了。”戴安娜很淡定的说到，“我们球族本身就是一个世界，就好像我们生活在一个小世界里一样，在球族的体内，也有着许多球族生存着，而那些球族的体内，还有着更多的球族。当一个球族达到所在球族世界的容纳上限的时候，这个球族就会被他所在的球族送出世界，对于新的世界，他就是一个新生的球族了。在我们球族的认知里，其实这些小世界本身也是某个更高级球族体内世界的一部分，只要我们达到某个标准，就可以前往更高球族所在的球族世界。”
“我去，原本以为你们只是球，闹了半天居然是俄罗斯套娃？而且还是一个里面套一群的那种……”冯雪强忍着心中的吐槽欲望，用尽可能敬佩的语气道：“原来所有球族都是大祭司繁衍来的吗？”
“哪能啊？”戴安娜喷了大量的氧气出来，显然是被冯雪逗得不清——“每个球族都是一个世界，球族的等级只是决定了跳出来的球族是什么等级的而已，我因为对圆的领悟很深，所以我内世界的球族都很圆，出来以后基本都是祭司级别，而碧娜这些普通球族对圆的领悟不够，所以他们世界里跳出来的球族也都和他们差不多，嗯，你看那些球族，长得差不多的，基本就是从一个球族世界里跳出来的。”
“……”冯雪茫然的点了点头，他总觉得这群球族怕不是成精的半位面喵？
不过想到这里之后，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最低级的球族是从哪来的？”
听到冯雪这个问题，戴安娜就更奇怪了——“球族当然是大球族创造的啊，球族的修行就是在自己的世界画圆，那些注入了他们理解的圆就会变成新的球族，不过并不是每个圆都会变成球族的，有些圆中蕴含的理解不够，就会自动消散掉了，难道你们人类不是这样的吗？”
“噗……”冯雪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这时候也没办法和她解释的太清楚，虽然说在冯雪看来这些球的繁衍方式很奇怪，但是说不定他们还觉得人类的繁衍方式奇怪呢！
总之冯雪觉得这个问题不方便深究了于是立刻将话题换回原本的方向：“咳咳，总之你的意思是说，圆规可以让球族对圆的形成有更直观的印象，然后才能更容易的领悟圆？所以，你们要的并不是完成后的圆，而是画圆的感觉？”
“嗯，是这样没错，但实际上我们还是有修炼的……嗯，按你们的说法是叫做传承对吧？我们也是有所谓的传承的！”大约是觉得人族都有传承，球族要是没有的话会被看不起吧？总之戴安娜立刻推翻了直觉画圆的说法，然后解释道：“我们的传承叫做有限画圆法，就是长辈画出各个体型球族的精神力范围，然后根据这个精神力规定一个圆的大小，每个球族在修炼的时候只要尽可能的让自己画出的圆达到相应的大小，就能够画出不错的圆，只是每个球族的体型都不可能完全一样，所以这个方法还是有些误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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